可惜，事與願違。深吸一口氣，捏緊劇本，鼓足勇氣站在臺上剛自信滿滿的說了第一句臺詞，舊時光在我的耳邊重現。

我隨著爆炸聲往臺下看去，只見陳導氣勢洶洶的拿著喇叭沖著我呵斥著：“蘇娜，別拿話劇不當演戲。你看看你都演了什麽？你是覆讀機還是點讀機。你看過劇本嗎？你分析人物了嗎？你理解說這句話的時候，蘭葉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嗎？

話劇舞臺比鏡頭呈現更加苛刻，你本來就不是科班出身，就更應該下苦功夫。別覺得一切來的太容易就自以為是。”

很久沒有被人這麽劈頭蓋臉的罵了，還當著這麽多同事，我再厚的臉皮也被陳導用語言刀子一層層刮下來，羞紅發燙。

低頭的我，緊緊拽著劇本，死死看著自己的鞋尖，希望這場語言風浪能快點過去。

“話劇一開演就沒有n機。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河豚陳導總結陳詞，然後鼓著兩腮幫子趾高氣昂的坐回位置上。

我慢慢吐出一口氣，眉頭一緊，赫然將頭仰起，盯著對面墨綠色的幕布吞咽口水，開始第二次的演繹。

緊張、膽怯、害怕在我的血液裏彌漫，但我不得不推動血液流動。

當然，我的第二次也沒有如陳導的意，又被他無情的狠批了一頓。這一次，我握緊拳頭沒有學鴕鳥把頭藏起來。雖然臉頰朝天熱，但我決定直面自己的問題。畢竟，是我在學習。

第五遍過後，陳導沒有再揪著我不放。只有兩句臺詞的我說完便從另一邊下場。

而退出舞臺，我沒有找個地縫鉆，直面大家眼裏的嘲諷選擇守在幕布邊，看著上臺的杜子涵如何詮釋出陳導想要的表演。

科班出身的杜子涵傳聞還是當時的學霸。

本有大把的機會可以成名，她卻毅然選擇了受眾面很窄的劇院。

不過三年，年紀輕輕的她就成為挑大梁的人，而且還是在陳斌的劇裏。可見她的實力不容小覷。

我不敢眨眼，只怕錯過杜子涵的每一個瞬間。

只見她每一次手起，每一句吶喊，每一聲嘆氣，仿佛不是她，而又是她。

舞臺中央的她吐字清晰，字正腔圓，不用麥，聲音都可以在劇場裏蕩起來。筆直的手，拉長了她的身形。她不僅在用語言說話，更在用肢體說話。

離他這麽近，我還能從她面部細微的神態變化看出她的情感走向。

如果說，白雲屬於藍天，帆船屬於大海，那麽她，屬於舞臺。

杜子涵剛一退場，我身邊的人就開始紛紛給她鼓掌，由衷的佩服：“子涵，你好棒。”

“子涵姐，你的表現力太強了。”“不愧是我院一姐。”

杜子涵難得扯出一絲微笑，然後站在我身邊，看著其他人入場。待身邊沒有旁人了，她才開了口：“陳導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沒想到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杜子涵也會安慰人。我把目光從臺上移到臺下，看著又開始咆哮的某人笑道：“嗯，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厲言他的嚴苛最終是為了更完美的作品。而我也明白，這樣痛的領悟會讓我在演技上更加精進。

若不是深刻地明白，我也不會一頭熱的載進他的劇裏，不想自拔。

“我看了你剛才的表演。”聽到杜子涵提到我，我自然把目光移向了她，心裏有好奇更有緊張，畢竟，她可是一個專業的人。若是以她專業的角度給我點撥一二，我將省力不少。屏息凝神的我，不能錯過她的任何一個字：“有想表達的東西，但沒有表達出來。”這話聽得我有些懵，不知道是表揚還是批評。緊接著，她又補了句：“相信你，下一次會更好。”

這句話到說得我有些歡喜，緊繃的身體跟著放松了，不再像剛才一樣嚴肅以待，更以一雙欣賞的眼眸看著大家上臺表演。就這麽站在一邊，就這麽安靜不語，就這麽默默學習。時間飛一般的流逝，給我帶來太多的久違。

等陳導喊停，已經快七點了。我這才醒悟自己的肚子開始幹癟了。

大家三三兩兩結伴離開，空降的我默默跟在後面，好似一根小尾巴，聽著前面在討論：“說是郭導陳導一起導，可郭導還得忙他的電視、自己的劇，哪有時間。”

“我就說今天沒有看到郭導。”

“我看呀，預演的時候他才會出現。”

“那我們可慘了。還有兩個多月的噩夢。”

“還好硬塞了個墊背的。”接著，一陣嬉笑聲。尷尬的我故意把腳步再放慢，看著陌生的大家慢慢走出我的視野。

抵達化妝間，大家都走得七七八八。一個叫江映雪的女生嬉笑著走過來：“蘇娜蘇娜。我可是你的粉絲。我們倆可以一起拍張合影嗎？”進組的時候李平就強調過，讓我低調低調。以免劇還沒有播出，就旁生枝節。我正在猶豫的時候，她又道：“我不發出去，就留個紀念。”

看江映雪如此真誠，我便同意了，她舉起手機對著我倆。她的頭靠著我，我們倆一起看向鏡頭，連拍好幾張。她向我道謝後離開。

剛出門，江映雪又和門口的男生打了招呼：“金明軒，你怎麽又回來了？”

“忘了拿手機。”金明軒急匆匆走進來慌忙的到處找。江映雪又向我揮揮手，離開。

見金明軒如此著急，我也幫著他檢查桌椅，才靠枕後面找到了他的手機。他高興的向我道謝，留了句：“改天請你吃火鍋。”然後又風風火火離開。

走到停車場，找到錢多多的車坐上去，她先把一瓶蔬菜汁遞給我：“李哥說，海報到了，你得回工作室把名簽了。”品了品，今天是菠菜汁，正準備放下的我被她逮個正著：“李哥還交代了，必須看著你把它喝完。”我呵呵一笑，肚子咕嚕咕嚕叫。她在一邊笑著：“工作室給你備了晚飯。你先忍一忍。”嘆了口氣，我直接一鼓作氣把菠菜汁喝完了。

回到工作室，我以為是什麽好東西等著我，沒想到是白樸樸的雞胸肉、略帶水氣的西藍花。看在眼裏，毫無食欲；吃在嘴裏，真沒味道。可我不得不在錢多多的旁觀下把它們都一掃而光。

最後，我只能吃飽了肚子拉長了臉，提起筆勤勤懇懇忙工作。

誰叫我非要給自己接活，那只能和閑暇的時間說byebye。

好不容易簽完，快九點了。我伸了個懶腰，看著白雲做的燈，想起了和高繆子在這裏一起工作，一絲甜蜜又湧上心頭。

真是想不得，一想，高繆子的電話就打來了：“娜娜，工作忙完了嗎？”

看著一桌子的海報，我扭動著脖子：“完了。”工作是完了，但一會兒還得去學吉他。回到家還要看劇本，明天有排練。今天可真是充實的一天。

“明天，我可以去看你排戲嗎？”高繆子小心翼翼的問著。

靠在椅背上的我用手揉著頸脖，徹底放松自己：“你明天沒有工作嗎？”

高繆子似乎有些委屈：“堂姐說，近期公司安排有變動，我的工作都暫停了。”

我卻從這一消息裏嗅到了什麽，坐直了：“嗯，你來吧。看看陳導怎麽訓人。”我的心裏浮起了幾絲欣慰。

“會不會打擾你們？”高繆子問著。

“你在臺下坐著，不會影響我們。”我說的是事實。

掛了電話，我直接給高明打去，開口就問：“明姐，人查到了嗎？”

高明的語氣裏露了一絲惆悵：“沒有。”

我緊接著：“繆繆子說她的工作都停了，是因為這件事嗎？”

“我只說是因為公司。”高明沒有否認，“你可別說漏嘴，免得她擔心。”

我笑了起來：“她說明天來看我排練。”

“那正好，我明天要去門處理一些事。”高明直接道，“有你看著她，我也放心。”

我的嘴角揚起一絲快樂：“嗯，我會好好照顧她。”

掛了電話，疲乏的我突然感覺滿血覆活，精神抖擻的拉著錢多多去練吉他。

吉他老師知道我此行的目的，簡短的溝通後他也知曉我有一定的基礎，便跳過一般的流程，直接從最實際的點入手。學鋼琴用手指，學架子鼓用手，而吉他使用指腹。

雖有防護，但我練完一個小時後，手指明顯感覺有些不舒服。

但看著墻上的掛鐘，看著不停息的秒針，我又強烈要求增加半小時。

坐在回家的車上，我直接靠著椅背睡著了。還是錢多多叫醒了我。

“謝謝你。”我揉了揉眼，從車上下來。

“蘇娜。”錢多多叫住我，眉眼裏盡是擔憂，“早點睡。”突然被這麽暖一下，我感覺自己又來了精神，目送她離開。

回到家，關了門，我當然不會就此睡去。看子夜剛轉起他的車輪，我又拿出劇本開始好好研讀。

尤其是親眼目睹了杜子涵化理論為實戰後，我更要勤能補拙，拿著劇本對著鏡子演，從眉梢到嘴角，從吐字到走位。明天，不，今天，我一定不要當墊背。

酒吧：

江映雪把手機遞過去：“別懷疑，就是她。她就是一個花瓶。光好看，一摔，就碎。今天被陳導罵的最慘。”

江映雪在其他人的慫恿下把蘇娜被當眾批評的畫面添油加醋的描繪出來，還特意放大手機裏的圖片，誇大其詞誣蔑蘇娜耍大牌，帶資進組。整個劇組為了等她，白白浪費了一個多月。大家不得不加班排練，而她演不好還甩臉色。真不知道她怎麽成了明星。高智商低情商低素質才是她的真面目。江映雪還以自己親眼親耳為證，蘇娜是披著羊皮的敗類。

蘇娜官方微博留言節選：

a：蘇娜，好棒，好期待她的話劇。

B：娜娜都這麽努力，我有什麽資格退縮。有考研的嗎？我們一起奮鬥。

C：娜娜，繆繆，我馬上要結婚了，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祝福。

160、一百六十章

上午趕完了廣告拍攝，我又坐上錢多多的車跑劇院。在路上，趕緊把特制的午餐吃了。

錢多多剛把我送到劇院，我就看到有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怪人站在劇院外，好似一座雕塑。我下了車向她跑去。她見到我也是激動地招手。我便領著這個小妹妹跟著我一起進去。當然，我事先爭得了陳導的同意。一聽有人來觀摩學習，陳導雖不是熱烈歡迎，但也不排斥。

進了劇院，我先把高繆子安排在觀眾席上，離陳導不近，也不遠。以陳導咆哮式的排練，她能聽得清清楚楚。安排妥當，她和依依不舍作別，我才匆忙趕去化妝間。

對於我的到來，大家瞟了眼又繼續幹自己的事。四下環顧，沒見到杜子涵的身影。

去舞臺的路上，江映雪走過笑道：“蘇娜，晚上一起唱歌嗎？”

想著高繆子今天特意來探我班，我豈能爽她的約，只能無奈著：“不好意思，今天有約了。”

江映雪並沒有多說什麽，一笑了之。

到了舞臺，我這才看到杜子涵早就準備就緒，只能臺下的陳導一聲號令。我也探出身子看到藏在觀眾席的高繆子。

今天她穿得十分簡單，白T加牛仔褲，棒球帽被拿了下來，頭發隨便的往後紮著，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幹幹凈凈、清清爽爽。放在臺下，若沒有燈光的追逐，很難發現她特別的存在。

我的心裏老激動了，可臺下的她卻淡定的坐著，將自己隱沒在角落裏。

陳導一聲就位，大家很快從第一幕開始排演。有了昨天的排練，今天走得比較近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人來觀摩，火爆的陳導居然一場的溫柔，沒有暴走。

我還在竊喜高繆子是一個福星，新的戲碼才上演了三句臺詞，陳導就原形畢露，扯著嗓子吼著：“你對著幕布幹什麽？你把觀眾當幕布，還是希望觀眾把你當幕布。退回去，重來！”

今天第一個被開刀的是金明軒。他一米八的高個子，被罵的萎縮成了一米五，微顫顫的退回來，重新開始。我屏住呼吸，希望硝煙別燃在自己身上。可是，天不如人願。

“蘇娜。”陳導到沒有一開口就氣勢洶洶，平淡的喊了我一聲，我卻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裏更毛了，站定了，都不敢往他的方向看去。只聽著他娓娓道來：“劇本看了嗎？臺詞背了嗎？資料查了嗎？”連續發問後，他這才擲地有聲的質問我：“你當杜子涵的筆記是空氣嗎？空有這麽高的學歷，連句話都看不懂。”

想著高繆子還坐下下面，我的臉更熱了，心跳更快了，感覺手心都在冒汗了。陳導還是陳導。損人不留餘地。我收回自己邁出去的步子，重零開始。

和高繆子拍戲的次數也不少，但是被導演這麽毫無顏面訓罵，在她的面前應該還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此刻狼狽的我在她眼裏是個什麽模樣。不過，戲，還得繼續演；罵，還得接續受。誰讓我自己找了個這麽一座大山往身上壓。

我強制自己習慣陳導的霹靂嘴，也克制自己去尋找臺下的高繆子。一心只想劇本，兩眼只看同事，每個動作都必須走到位。或僵硬、或做作、或肢解、或刻意。。。我得一個個排除，找到最佳的感覺。或吐字不清、或忘記臺詞、或沒有情感。。。我也得自己去琢磨，達到最好的效果。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我已經比別人慢了，更不能再因為羞恥而浪費自己的時間。我得努力抓住機會，時光不等人，我不願蹉跎每一秒。

有第一次、第二次。。。也就習慣了陳導獅子般的咆哮。他不指正一二，反倒還有些擔心。今天最值得慶祝的是，我和杜子涵對戲了。而這一次，我至少沒有忘詞。她一說完，我就迎面接上了。雖然效果不入陳導的眼，但沒有像第一次那般臨陣退縮。

下了臺，杜子涵都對我做了三個字的評價：“有進步。”說完，她便邊擦汗邊往外走。

我正想樂呵樂呵，旁邊就聽到其他同事的調侃：“切，還不是被陳導罵了。”我瞟到她昂著頭上臺，心想她應該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想著接下來自己沒有多少戲了，我幹脆從後臺溜出來，往高繆子身邊尋去。我的出現，她一驚一喜，然後笑而不語。等我坐好，正襟危坐的她將手渡過來，和我十指相扣。

握住她的手，安靜的看著臺上的表演，聽著陳導的高音炮，我對這次特殊的劇院約會還是有些滿足。

“娜娜，中間那個女生是誰？”高繆子蚊蠅般的聲音是為了不打擾排練。

“杜子涵，女一。”是金子就會發光。就連我家繆繆子都一眼看到了她，可見她的搶眼。此刻，置身事外的我，更能用旁觀者的角度去欣賞杜子涵。她的優秀是比燈光都要耀眼。能和這樣的人同臺演出，我突然有些興奮。

也許，到了真正演出落幕的那一刻，觀眾的掌聲都是送給她的，我也不會有任何嫉妒。因為，我也會把自己的掌聲送給她。

高繆子微微向我靠來，繼續小聲著：“她演得可真好。”

我嗯了一聲：“她可是我們院的一姐。”

“她可真厲害。”高繆子的讚譽了露了幾分羨慕。

我捏了捏高繆子的手：“你也很厲害。”

高繆子嘟囔著：“我才沒有她厲害。”

我湊過去耳語：“別人是追星，你是追到了星。”

高繆子噗嗤一笑，幹脆向我的肩頭靠來。我倆的手指也握的更攏。

估摸著我的戲份快到了，我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溜回後臺。對於我的出現，大家並沒有多在意。因為他們現在更在意的是怎樣表現才能讓陳導不動口。

好不容易又得了一天，大家累得直接席地而坐，聽陳導在臺下做總結。陳導逐一點評，一貫的不留情面。眼睛看到我，嘴角是滿滿地不悅，他沒有批評我，卻是直接向我扔炸彈：“蘇娜，明天把吉他帶來。”

我楞了一秒，看陳導即將走下一位，立馬焦急的舉起了手：“可我才開始學。”才學一次，我怎麽可能就在舞臺上表演。我不是神童，絕對不是。

陳導瞄了我一眼，一音定錘：“又不是讓你考級。”然後不再管皺緊眉頭的我，直接跳下一位。留我一個人尷尬在大家中間。

退了場，一同事直接走過來恭喜我：“我聽過你彈的鋼琴，還不錯。很期待你明天的表現。”看他們上揚不止的嘴角，我可真是一天比一天難熬。

“別擔心。”江映雪雪中送炭，“陳導不過是要走個過場。”對於她的好意，我只能勉強扯出一笑。

陳導那脾性，我還不知道。讓我學架子鼓，還沒有開拍，就讓我錄了視頻過去驗收。他是個不管過程，只重視結果的好導演。我心裏一千個一萬個苦。就算今天熬更守夜苦練，我恐怕也難達到他想要的最佳效果。

還沒有走到化妝間，後面突然來個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撞到了我的肩頭，然後輕飄飄留了句不好意思，就閃進了房間，害得分神的我一頭撞在了門框上，疼得吱了一聲。

“我都說了不好意思。你有必要這麽大題小做嘛。”朝房間裏看去，有個年輕的男生正鄙視著我，記得沒錯，他應該叫梁梓，是這部劇裏最小的演員。

本是一件小事，結果他這麽一吆喝，大家都紛紛註視過來，反倒把我僵住了。

更讓我大跌眼鏡的是，梁梓竟然委屈的掉眼淚。

那顆顆珍珠說來就來，嚇得我還以為這是在拍戲，眼珠子趕緊往四下尋覓哪裏有隱形攝像頭。見大家都開始安慰他，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一個人站在門外，看著門裏熱熱鬧鬧的場景。感覺自己邁不開步子。

“這麽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知道看看。”

不知是誰替梁梓打抱不平了一句，剩下的人就開了七嘴八舌上了：“可不是嘛。演得這麽爛，脾氣還這麽大。”

“我們拍得這麽辛苦，某人倒好，沒有自己的戲了，溜得比誰都快。”

“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也敢到這裏班門弄斧。”。。。

梁梓好似一個極委屈的小朋友，被一堆人圍著安撫受傷的小心靈。我好似一個小醜，被他們鄙夷的眼神擋在門外。雖然我不指望同事們能相親相愛。畢竟，我的確是一個門外漢，說白了，還是搶了他們飯碗的空降兵。他們不喜歡，我是有一定心理準備的。只是沒想到，他們的不喜歡，這麽明顯，這麽直接。

我只想弱弱地問一句，若是我也擠眉弄眼掉兩顆淚珠子，是否他們也會安慰我一二。

可我不會掉。稍稍握緊了拳頭又松開，透心涼的我大步跨進了房間，直面發楞的他們然後淺笑道：“梁梓弟弟，真不好意思，擋住了你的路。以後我會註意，你也要多註意。”說完，我徑直繞開他們的圈，然後打開櫃門，拿出自己的包，臨走之前，又回首沖著大家微微一笑：“我先走了，明天見。”說完，便大步流星離開，心裏是又氣又笑。

錄影棚：

肖雯雯刷到蘇娜參演話劇的信息，一楞，然後把手機扔給助手：“到時候預備幾個花籃。”

現在和蘇娜的聯結就只停留在了微博上。而微博，蘇娜又不是很上心。光是肖雯雯一頭熱，不過是坐實了兩人真實的關系。但肖雯雯始終不甘心，更不想放棄。

蘇娜是如何一步步撐到現在，在肖雯雯看不到的地方，她如何向陽而生？是因為有了高繆子這份養料嗎？娛樂圈這個大染缸，哪有凈土滋潤草木？不過是枯木逢春，春過秋又來。肖雯雯調整心態，保持微笑，大步走進錄音室。

蘇娜官方微博留言節選：

a：聽說蘇娜又有新代言了，太好了。

B：喜歡娜娜的第兩百五十七天。

C：娜娜和繆繆的考古好有意思，越品越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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